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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本书,12万字送给天堂父亲的一份特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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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节,你会送父亲什么礼物?

答案,莫衷一是。

老李,曾是重庆地震局资深专家,曾任中国老科学家协会地震分会理事。他的女儿琅琅,一名媒体工作者,她的礼物让人心有戚戚——一本书,12万字。

不过,父亲老李离开她已经一年有余。

父亲节前,她东奔西走,到处打听哪里能帮忙印刷一本书,哪怕是小册子,她想把父亲留给她的最宝贵的信印刷成册,作为纪念。

不到一个月,这本《回眸》出现在眼前,花了两个下午,记者一字一句读完这份“礼物”。

这份“礼物”来之不易,浓缩了父亲的爱和遗憾,女儿的思念和寄托。

书末第七章仅有一句话,也是琅琅在书中留下的唯一一句话:病后,老李曾说:“路还长,不要悲伤,不要委屈。”琅琅说,想念老李。

封面上是琅琅父亲年代在北京读大学时的模样,背倚长城,风华正茂,那是父亲的青春。

长城上的青年

老李

除了老爸,琅琅最喜欢叫父亲“老李”。曾经见过老李,近70岁的老李头发未白,一米七五的身高,国字脸,不苟言笑,两道浓密的剑眉特别有型。

生活中的老李

琅琅不无得意地向同事炫耀,“十几岁像王力宏,二三十岁像刘德华,四五十岁像郑少秋。他是家里老老少少崇拜的偶像。”

《回眸》中,老李读高中和大学时的老照片的确如此,当时就有一群“粉丝”给球场上打球的老李送“罐罐饭”,悄悄塞给老李几两粮票。

读高中时的老李穿着最钟爱的9号服,是篮球“明星”。

老李确实名头很大,生于年的老李曾经是重庆地震局资深专家,曾任中国老科学家协会地震分会理事。我好奇地在百度上搜索了一下老李的全名“李克昌”,还真有老李的介绍:地震地质专业副研究员,年毕业于北京地质学院(现中国地质大学)……

老李先后在云南、重庆从事地震科研工作,经历从昭通到唐山的数十次5.0-7.8级地震科考现场。琅琅说,家里客厅的书架上,摆放着老李参与编著的《云南地震目录》、《中国地震烈度区划工作报告》、《中国岩石圈动力学地图集》等,其中,还有他参与编写的重庆首本《重庆地震研究》。

以前,老李到很多地方搞地质勘探,就从朝天门码头出发。

老李还是一位文学爱好者,书架上有雨果的《九三年》、左拉《小酒店》、索尔仁尼琴《癌病房》、帕斯捷尔纳克《日瓦戈医生》精良的初版本,像混搭的文化地层排在一起。这些爱好从《回眸》中可见一斑,少年时的老李最爱读中国的《三国演义》、《西游记》、《烈火金刚》,还有小说《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复活》、《攻克柏林》等。

老李读初中时,曾经在大哥枕头下发现一本《林海雪原》,他如获至宝,捧起书半天就啃完了。

老李说,英雄、刚毅、男人的热情、柔情和罗曼蒂克深深感染着他,对他后来的性格、性情、理想、为人、处事和生活观都有很大的影响。

梦影

提到父亲,忘不了朱自清的《背影》。

琅琅说,老李走后,经常在梦里看见他的影子。

一次,老李在十八梯喝茶。琅琅问他:“老爸,给你买个新手机吧?”老李点头,不语。

一次,老李漫步在人潮里,笑脸帅气,还有那双爱笑的眼睛。

还有一次,老李穿着红色篮球背心,依旧坐在沙发上刮胡子,依旧看着最爱的日立电视。

最忘不了的是那副画面——在某个阳光照进窗户的下午,窗台植物随风摇摆,老李端端正正坐在电脑前,带着老花眼镜,背对琅琅,一字一句,一个标点一个段落,字斟句酌敲下键盘的身影。

琅琅说,后来才知道这是老李在给他的孩子写《回眸》,如今只在梦中。

小时候的琅琅在老爸肩头

去年3月14日下午16时,老李重病离世,享年70岁。“很长一段时间,我不愿清理老李的遗物,他是一个极其热爱家庭、事业、家乡的人,我始终相信,他的爱从未离开我们。”

琅琅说,老李走了一年,终于鼓起勇气清理他的遗物。“我发现了老爸亲笔留给我、哥哥、姐姐、侄儿、侄女的一封信。他把这封信取名《回眸》,从年开始提笔,字数长达12万余字。”

老李写的书

说到这里,琅琅有些哽咽,她说,回答我的问题,今晚注定又会哭一场。

少年

一字一句读完《回眸》,总体以回忆的方式记录,文字朴实无华,充满地道的重庆味儿。老李把20岁前最宝贵的家庭记忆、山城记忆,真真切切记录在里面。

正如老李在序言中说,留下此文无非是让后辈们看看那个时代的人们是怎样的生存状态,怎样的生活环境,怎样的乐趣、怎样的人文和自然风情。希望挚爱的儿女还有侄儿侄女能找到一些父辈的行迹、加深父辈的印象。

书中记载了很多故事

老李希望把父辈的行迹留给子女,但是老李压根就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回眸》第一篇,老李就提到父亲。老李说自己压根就不知道有父爱,什么是父爱,直到快退休了,才记住了父亲叫刘叔向。

也许正因为如此,他把足够多的父爱留给了他的子女。

老李三兄弟,他最小,因此童年的老李有个外号叫“小三”。两个哥哥都姓刘,唯一他随母姓。后来,老李在妈妈、哥哥、亲戚那儿,通过了解到的点点滴滴构成了父亲的一个模糊轮廓:父亲曾是富家子弟,受过严格教育,母亲李家是望龙门一带的大家族,门当户对。后来父亲家道中落,染上吸鸦片的恶习,最后去了成都就再也没回来了。

童年时期的李克昌及家人合影

这是老李的父亲,不过老李的母亲很坚强,一个人抚养三个儿子。琅琅说,老李生前总喜欢去原重庆宾馆附近、鲁祖庙花市、解放碑、十八梯等地转悠,只要精神好,总是带着他的手机去走走拍拍。后来从《回眸》中才得知,年代,奶奶带着几个孩子辗转中兴路、保安路、十八梯、九尺坎、体心堂、民生路、七星岗、若瑟堂等地。“童年时期家的意义,构成了老李人生最温暖的地层。”

十八梯(周济摄)

体心堂,已被岁月覆盖。

民族路,是老李爱去转悠的地方。(彭世良摄)

自来水用不起,吃从长江挑上来的水;妇女们端一盆衣服下河边洗,皂角泡了就拿起棒棒敲;娃儿到河边玩沙耍鹅石板,热了把衣服、裤儿往脑壳上一捆,下河放滩;男娃儿喜欢打“卡本”(模拟打仗),就爬枇杷山,在树丛里钻;上学、上班、走人户爬坡上坎不感觉累;哪个请客,就去吃顿“摩合”……琅琅说,这些文字,她头一次在父亲回忆录中认真体会。

“我是家里的老二,老爸的老幺儿,一个80后孩子,很难体会父辈年少时期的过往,尤其对重庆城几十年前的人文传统以及渝中母城几十年前的生活氛围了解甚少。老爸留下的这些回忆,填补了我们这些重庆孩子情感上的空白。”

老李在这样的小巷生活过

未完

老李的童年苦中有乐,《回眸》中这样写道:

保安路上“一四一”火锅店,一个人嗨一顿也就五千元(新币五角钱)左右的火锅,相当于妈给他的七天早饭钱。

夏天太热,把几十把大蒲扇连起捆在两三米长的楠竹片片上,用绳子吊在顶顶上,专门有个力气大的人来拉,这就是火锅店、理发店、茶馆里面的“土电扇”。

过年了,“群林”、“新生”市场里的东西最多、最便宜,娃儿几个人一伙约起去,一路上打打闹闹、嘻嘻哈哈就往那点跑。

去树人小学上学,从七星岗坐车慢慢吞吞到化龙桥,再转马车摇摇晃晃到小龙坎。

想买篮球,在大同学组织下,男同学去河边筛沙子、帮船老板下货、下煤、下水果、下菜,一船几块钱。

更多的挣钱方法是“拉加班”,去凯旋路坡坡下头等到,等到拉货的板板车来了,一个人拉上坡一般都要个“加班”,一角钱一个人,有时候看我们小,只给五分。

老李还是年代重庆中学界的体育尖子,他这个“体尖”也跟现在有点不同,一是他成绩好有文化,二是篮球和田径都行。老李所在的一中校篮球队,打遍沙坪坝中学界无敌手。

老李穿9号球衣,打后卫,在学校球队当然是绝对主力,在沙坪坝区和学校里他的名气很大。

年夏,上大学临行前的李克昌(后中)和家人

年,老李考上北京地质学院,班上50多个同学,大概20几个考上大学,考到北京的只有3个。当老李去三八商店二楼棉布柜台给母亲报喜时,老李母亲高兴地说不出话了,眼眶泪花在闪,脸上充满了欣喜。那天,在母亲的同事面前给她挣足了面子。

……

《回眸》写到老李的大学时光,翻到页,戛然而止。书页上留下一句话:《回眸》起于,止于年3月14日下午16时。

《回眸》在页戛然而止,老李去了另外一个世界。

琅琅说,这本回忆录没有写完,或许是老爸临终的遗憾,但对她和哥哥姐姐来说是无价的,弥足珍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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