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庆沙坪坝区歌乐山上有一栋“香山别墅”,这栋别墅前身就是与渣滓洞合称为“两口活棺材”之一的白公馆,在几十年前,里面关押的都是被敌人称为“政治犯”的共产党革命同志。
年的一天,军统总务处处长沈醉来到重庆歌乐山白公馆监狱进行视察,一股阴森的气息弥漫着整栋别墅,随处可见荷枪实弹的守卫,沈醉进入白公馆后,看到一名囚犯在院子里肆意地疯跑,据守卫所说,这名犯人曾是打入国民党重要组织内部的红色特工,被逮捕后已经关押14年之久了。
只见这个犯人穿着破洞的囚服,头发乱糟糟的,脸上手上全是审讯时受的伤,他一直围着院子来回地跑,时不时的停下一边跳舞一边胡言乱语,活脱脱的就是一个疯子。
沈醉走到他旁边,两人眼神短暂的交汇,只是一个眼神他便察觉到这个犯人绝没有那么简单,一定是在装疯卖傻,于是命令守卫将这个犯人关进牢房,并且严加看管。
沈醉的猜想最终还是应验了,从白公馆离开后没过多长时间,他就收到消息说那名装疯卖傻的犯人越狱了……
这名红色特工叫做韩子栋,那么,他是怎么被捕并被关押14年之久?又是如何从看管严密的白公馆越狱的呢?
关于韩子栋的故事还要从年说起。
弃暗投明成为红色特工
年,韩子栋出生在山东省阳谷县,虽然祖上一直都是乡绅世家,但是因为军阀混战,到了韩子栋父亲这一代已经没落了,不能说穷的叮当响,也是没有以前那么有钱有势。
韩子栋刚出生时家里还算得上是富农阶级,有三十多亩地,他的父亲和叔伯一起倒卖些货物,过得也算滋润,然而韩子栋七岁时,家里却发生了变故。
这一年,韩子栋父亲和叔伯彻底决裂,韩子栋的生活也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韩家逐渐走向衰落,家里最后一块地变卖以后,韩子栋彻底失去了优渥的生活,开始每天砍柴放牧为家里分担忧愁。
一晃五年过去了,韩子栋靠着自己的努力半工半读,终于有了进入学堂读书的机会,他十分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会,每天如饥似渴的进行着学习。
学堂的老师十分推崇孙中山先生的先进思想,偶尔也会在课堂上提一嘴,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韩子栋对于孙中山先生的“三民主义”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一度认为这就是济世救国的良方。
年,韩子栋从中学毕业后便加入了国民党,准备追随孙中山先生的步伐救国救民,实现自己的理想,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蒋介石发动政变叛变革命,国共两党的合作走向破裂。
突如意来的变故让韩子栋开始重新审视这支革命队伍,他也因为曾经参与过共产党组织的一些工人运动,遭到了反动派的抓捕,他对国民党彻底失望,为了躲避抓捕,韩子栋在亲友的帮助下逃离了家乡。
韩子栋经过深思熟虑后,选择来到北平,并且凭借自己的努力考上了中国大学的经济系,因为没有经济来源,韩子栋只能半工半读利用课余时间去做零工。
这段时间韩子栋没课时就会到春秋书店打工,虽然过得很充实,但他心中也很迷茫,不知道未来的道路该怎么走,如何实现自己的雄心壮志救国救民,一连串的问题挤进韩子栋的脑子里,他只能努力让自己忙起来不去想这些事情。
韩子栋在人生的十字路口徘徊时,一个人的出现为他指引了正确的道路,这个人便是北平的共产党特工周怡同志。
这天,韩子栋正在书店里整理书籍,周怡在在执行任务过程中不慎暴露身份,为了躲避敌人的追捕躲进春秋书店,仓皇的藏进书架下面的柜子里。
紧跟着进来一队国民党兵,询问韩子栋有没有见到有人跑进来,韩子栋本就十分痛恨反动派,矢口否认说没有看见可疑的人,这群国民党兵四处翻找并没有发现破绽,只好就此作罢,韩子栋与周怡也因此相识。
随着与周怡的接触,韩子栋开始更深入的了解共产党这个组织,他发现自己心中所想与共产党的目标和理想不谋而合,对于党组织他有一种归属感和亲切感,他深信跟随共产党的指引一定能为国为民谋求幸福,便积极地申请并加入了中国共产党。
周怡十分看好韩子栋,这个小伙子脑袋十分灵活,又胆大心细,有股做特工的潜质,而且韩子栋的身份是一名学生,十分便于开展工作,于是周怡向党组织申请由韩子栋来担任打入“复兴社”内部的任务。
复兴社作为国民党的重要组织,在其内部展开工作危险性很高,任何一个小小的失误都会陷入万劫不复,韩子栋每次也是十分小心的将情报转交给联络人员。
这天,韩子栋截获了国民党的密报后,正准备前往联络站将情报传递出去,突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他机警的透过窗户观察门口,十多个特务端着枪守在门口,韩子栋知道自己跑不掉了,于是一把火将有关的情报全部烧掉。
韩子栋做完这一切后打开门,一群荷枪实弹的特务冲进来将他按倒,他也是后来才知道,原来,北平的一名地下党成员被捕后做了叛徒,将韩子栋的身份供了出来,所以才会遭此劫难。
在监狱中,国民党特务对韩子栋用尽各种酷刑,想要从他嘴里得到共产党的机密情报,但是韩子栋坚决不肯透露半点信息,国民党只能将他判处无期徒刑,转移到位于贵州的息烽集中营进行收押。
息烽行辕
息烽集中营内,国民政府军委会的一辆汽车驶入,随后一群带着铁铐脚镣的囚犯被几名士兵从车上带下来,一名长官对监狱的守卫吩咐道:“这几个都是‘白头公’,一定要严加看管!”
所谓“白头公”是说重大的“政治嫌疑犯”,因为没有证据,不能杀也不能放,只能一直被关押,韩子栋便是其中之一。
随后韩子栋被守卫带进一间牢房,这间长不到两丈、宽不到一丈的牢房里住了17个囚犯,窗户被糊的严严实实,一点阳光都照不进来,阴暗潮湿的牢房里一股难闻的恶臭,平时监狱的守卫来了也是用手巾捂着鼻子。
这里的条件要比之前韩子栋在南京的条件差多了,在南京吃的是“四宝饭”(砂子、石头、谷子、稗子),到了息烽集中营就变成了“八宝饭”了,很多犯人不是死在敌人手里而是被肠胃病、痢疾夺去了生命。
韩子栋在息烽集中营呆了一段时间后才得知,原来犯人关押的地方也是分等级的,在军统内部,息烽集中营被称为“大学”,而重庆的白公馆和望龙门被称为“中学”和“小学”,韩子栋这种从别处押送到息烽集中营的被称为“升学”。
在息烽集中营里,韩子栋每天除了接受审讯就是被关在不见天日的牢房里,阴暗潮湿的环境致使他患上了风湿病、皮肤病,生理和心理的双重折磨不断侵蚀他顽强的意志,就在他快要支撑不住时晦暗无光的生活出现了一丝生机。
当时集中营的主任是被称为“书生杀手”的周养浩,他刚一上任便开始实施狱政改革,因为他的前任何子桢对犯人百般虐待,所以集中营里暴动频发,戴笠为了不影响军统的名声才将何子桢罢免,改由周养浩出任息烽集中营主任一职
周养浩下令规定,允许囚犯每天可以有一个小时的放风时间来散步晒太阳,还实行劳工制度,对囚犯进行劳动改造,正是因为新政的实施,韩子栋的身体开始慢慢恢复好转,更是为集中营的革命同志们联合起来提供了便利。
年,罗世文、车耀先、宋绮云等人从重庆被押解到息烽集中营,刚巧罗世文被关押进了韩子栋所在的牢房,他的到来成为了韩子栋的牢狱生活的转折点。
经过一番交谈韩子栋才得知,罗世文曾是中共四川省委书记,他给韩子栋讲述了抗战爆发后的事情,韩子栋听了以后又燃起了斗志,开始积极地面对牢狱生活。
在罗世文的领导下息烽集中营内成立了秘密党支部,韩子栋任支委,监狱支部经过商议后,决定将计就计,利用周养浩实施的新政将监狱内的同志们团结起来,在息烽集中营开展统一斗争。
党支部建立起来后,监狱里的革命同志们找到了精神支柱,在极其艰苦的条件下同反动势力作斗争,一直坚持到解放战争爆发。
国民党被解放军打的节节败退,眼看贵阳也要失守,戴笠当即下令将息烽集中营内的囚犯进行转移,对于顽固分子直接就地处决。
年夏,罗世文、车耀先等革命同志被列为顽固分子之列,先后被秘密处决杀害,韩子栋等政治犯被转押至重庆白公馆。
逃离“活棺材”
年8月,重庆白公馆狱中的地下党支部的同志们分析国内形势,支部负责人许晓轩认为大家不能在狱中等死,既然集体越狱不容易实现,那就能逃一个是一个!
许晓轩找到韩子栋单独进行商议,说道:“韩子栋同志,经过商议,组织决定由你来完成单独越狱的任务!”
韩子栋有些犹豫,回答道:“我身体状况相比于其他同志确实还算不错,应该比较容易越狱成功,但是我觉得应该帮助对党贡献大的同志先逃出去。”
许晓轩向韩子栋解释道:“可是现在只有你最有可能越狱成功,只有你越狱成功了才能把国民党在集中营的暴行公之于众,这也是支部交代你的任务!”
听到此次越狱是带着任务的,韩子栋当即决定服从支部的安排,并开始积极为越狱地做准备。徐林侠在得知决定由韩子栋执行越狱任务后,特意用旧布给韩子栋做了一身衣服和一个枕套,让儿子“小萝卜头”偷偷交给他。
韩子栋看着眼前面黄肌瘦的“小萝卜头”,他已经五岁了却因为严重的营养不良连路都走不稳。韩子栋心中涌起一阵酸楚,一把将“小萝卜头”抱到怀里,抚摸着他的额头。“小萝卜头”走后韩子栋在心里发誓,如果自己有机会越狱成功了,一定要将他救出去。
夜晚,韩子栋借着月光望着手中衣服,看到上边还沾着血迹,鼻子一酸忍不住抽泣起来,他顿时感觉到自己身上的责任很重,韩子栋化悲愤为力量,开始筹划如何进行越狱。
韩子栋总结了三个方面,一是自己现在的身体状态很差,即使没有追兵自己也跑不了多远;二是自己必须要让敌人对自己降低戒备,找个机会能够接触到白公馆外面;最后,自己人生地不熟,逃脱以后的逃跑路线该如何选择。
正当韩子栋一筹莫展时,一个偶然的机会出现在他面前,这天深夜,韩子栋被守卫卢兆春带到审讯室,一位浑身是伤的革命同志正在忍受特务的折磨,而将韩子栋带来的目的就是为了“陪斩”。
所谓“陪斩”就是让韩子栋亲眼看着自己的同志被杀害,以此来恐吓逼迫他交代共产党的秘密,韩子栋对敌人的这种惨无人性的做法有所耳闻,突然他灵光一闪,想到一个绝妙的计划,干脆将计就计,借着“陪斩”假装自己精神失常。
那位革命同志在经受了敌人的严刑拷打后依旧守口如瓶,不肯吐露我党机密,随后被敌人带到院子里,韩子栋也被卢兆春押着站在一旁。
监狱所长杨丘山最后一次询问那位革命同志要不要“弃暗投明”,那位同志却大吼道:“中国共产党万岁”,杨丘山手一挥,紧接着一丝寒光闪过,一旁的刽子手铆足了力气向那位同志的脑袋砍去,“咔嚓”一声,血柱喷涌而出,那位同志年轻的生命就这样被终结。
一旁的韩子栋“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虽然心中充满怒火恨不得拿枪打死这帮畜生,但是为了将这里的秘密带出去他只能选择忍辱负重,疯了一样的大吼大叫,浑身颤栗,嘴里一直呢喃着:“不要杀我,别杀我。”
杨丘山见韩子栋这个样子也没有办法继续接受审讯了,便让卢兆春将他关回了牢房,从这天晚上开始,韩子栋每天神神叨叨的,在牢房里来回疯跑,卢兆春见状把他来到院子里一顿毒打,他顾不上身上传来的疼痛,开始在院子打滚,卢兆春拿他也没办法只好将他又关了回去。
卢兆春这个人生性好赌,整天好吃懒做,这天正拿着脏衣服准备要洗,看着疯疯癫癫的韩子栋,便指使韩子栋给自己洗衣服,没有想到的是韩子栋十分听话,让他洗衣服他真就老老实实的洗了。
打这以后,守卫们平时有什么脏活累活,只需要一句话韩子栋就乐呵呵的去做,每次出去采购货物都会带上他,对他的称呼也从囚犯编号变成了“老疯子”。
逐渐取得了守卫的信任后,韩子栋就开始在白公馆的院子里疯跑,一开始卢兆春还会打他一顿再关回去,时间长了也就不管他了,卢兆春肯放心让他在院子里也是有原因的。
首先是从戴笠将白公馆买下来改造成监狱后,就没有囚犯能从这里逃出去过,再者就是韩子栋一个外地人人生地不熟的,就算跑出去了把他抓回来也是轻而易举,所以卢兆春也懒得管他。
而韩子栋不管风吹日晒都会在院子里跑来跑去,时间长了韩子栋把自己弄的十分邋遢,头发乱糟糟的,脸上衣服上都是土灰,还故意装的眼神很呆滞,活脱脱的就像一个疯子,就在韩子栋以为时机就要成熟时,沈醉的出现打乱了他的计划。
年的一天,军统总务处处长沈醉奉命来重庆白公馆视察,一进大门沈醉就注意到了这个“疯老头”,立刻叫来守卫质问道:“那个疯老头是什么人?”
守卫谄媚的回答道:“沈处长,他叫韩子栋,是共产党的特工,在一次‘陪斩’过后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沈醉心中起了疑惑,命令守卫将韩子栋押到沈醉的面前接受问话。
韩子栋被带过来后一直摇头晃脑的乱动,沈醉一把将他的脸扭过来,恶狠狠的注视着韩子栋的眼睛,两人的眼神短暂的交汇,就是这短短的一秒,沈醉就察觉出了韩子栋不对劲。
沈醉作为军统的高官,成天跟犯人打交道,经他手审讯的共产党人数都数不过来,刚进来他就十分疑惑,他见了那么多共产党人,从没有见过一个被吓傻的,在看到韩子栋眼神的那一刻证实了他的疑惑,一个疯子的眼神绝对不可能是这样锐利。
沈醉对于韩子栋的眼神再熟悉不过了,分明就是一个共产党对国民党、对军统的憎恶,事实上也确实如此,韩子栋恨不得手里有把刀一下插进沈醉的胸膛。
沈醉的到来也引起了其他同志们的注意,许晓轩此刻正趴在窗缝上注视着院子里的一切,心里默默地为韩子栋祈祷,努力了那么久终于让守卫放松了警惕,可千万不能被看出破绽呀!
韩子栋此刻也有些心虚,被带回牢房时他隐约听到沈醉在向卢兆春吩咐:“这个韩子栋绝不是被吓疯了这么简单,不知道心里有什么花花肠子,一定要严加看管!”
卢兆春却不以为然地说道:“放心吧,沈处长!这个老疯子指定跑不了!”
韩子栋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后打算将越狱计划提前,经过这些天的装疯,自己每天在院子里来回跑,体能已经恢复了不少,而且看卢兆春的态度对自己应该还没有起疑心,必须制造机会趁下次采购时越狱。
他与几个同志商议好,在采集购货清单时专挑货架上没有的要求购买,借机发生争吵,所长杨丘山闻声赶来后大声训斥道:“吵个锤子吵!要什么等明天让老疯子跟着卢兆春去采购就是了!”
敌人已经上钩了,越狱能不能成就看明天了,这天夜里韩子栋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回想自己14年的牢狱生涯,受尽了敌人的虐待,那么多同志被杀害,自己一定要逃出去揭露这群反动派的罪行!
次日,韩子栋换上徐林侠为他做的衣服,将枕套塞进怀里,在外面套上一身旧衣服,来不及跟同志们道别就拿上两个箩筐跟着卢兆春下了山。
卢兆春带着韩子栋来到磁器口赶场,还没开始采买就遇上了来朋友磁器口警察所所长胡为祥,此人曾经也是狱卒,没事也喜欢摸两把,两人正是臭味相投,一阵寒暄后卢兆春打算带着韩子栋去胡为祥家打两把牌。
众人来到胡家后见早就支起了牌桌,卢兆春刚坐下准备开始打牌,想起了韩子栋,于是让胡为祥安排了个警察看着韩子栋。
这小警察将韩子栋带到门口便倚着门哼起了小曲,对于眼前的重要“政治犯”丝毫没有放在心上,旁边刚好有个西瓜摊,这个小警察太热了实在受不了便哼着小曲朝西瓜摊走去,打算吃个西瓜解解暑。
韩子栋一看,卢兆春此时连连坐庄,赢钱赢得正爽,小警察也已经离开,如此好的机会可不能错过,飞快的跑进一个巷子,左拐右拐向嘉陵江跑去。
小警察买了两个瓜回来切开端给牌桌上的人,此时卢兆春玩得正开心,吃着瓜说道:“今天老子高兴,赏韩子栋一块瓜吃!”说完转头看向门口,只剩下两个大箩筐,韩子栋却不见了踪影,心里顿时慌了起来。
胡为祥打趣道:“这不筐还在这呢,说不定上厕所去了呢,来来来,接着打牌!”
韩子栋可是重要的“政治犯”,卢兆春不敢怠慢,立刻放下手中的瓜出去寻找韩子栋,到厕所一看,根本就没在里面,卢兆春自知捅了大篓子,躲也躲不过去,赶紧将此事向上级汇报。
沈醉接到报告后气的破口大骂,但是人已经跑了,当务之急是想办法把韩子栋抓回来,沈醉看着地图心里打起了算盘,韩子栋是不会选择走水路的,肯定会逃往成都和贵阳地区,立刻派出大批的军统特务,开始进行地毯式搜索。
韩子栋恰恰反其道而行之,走水路渡过嘉陵江后前往江北地区,刚一上岸就把外边的破衣服脱了,找了个店把头发胡子都给修理了一下,一下子就从一个脏兮兮的“老疯子”变成了一个成熟文质的中年人,完全变了个模样,即使是白公馆的守卫见了也不一定能认得出来。
为难友正名
韩子栋为了躲避追捕,昼伏夜行长途跋涉走了45天才终于到达了解放区,组织上对他进行了严格的审查后,发现韩子栋在入狱期间时刻牢记共产党人的准则,宁死不当叛徒,便恢复了他的党籍。
可惜的是当时内战正打得如火如荼,国民党断然不会与我党协商释放政治犯的事情,不但如此,蒋介石还加紧了处决渣滓洞和白公馆同志们的步伐。
新中国成立后,韩子栋把所有的经历都放在了为狱友正名上,白公馆里的革命志士大多被秘密处决,有些甚至连尸首都无处可寻,而韩子栋侥幸越狱成功,他认为这就是命运赋予他的使命,他积极地联系有关组织部门,将一些不为所知的事情公之于众。
年出版的长篇小说《红岩》中华子良的原型便是韩子栋,他的传奇经历也开始被大家熟知,他还将越狱时随身携带的徐林侠为他缝制的枕套捐给了红岩魂陈列馆。
出狱以后韩子栋先后担任了国家技委办公厅副主任、贵阳市委副书记、贵州省政协常委兼副秘书长等职,最终于年,5月19日,韩子栋在贵阳病逝,一代传奇老人落下帷幕。
14年的牢狱生活并没有改变一个红色特工、一个共产党人的初心,即使受尽磨难,韩子栋依旧咬紧牙关,在越狱后组织负责人问他有没有什么要求,韩子栋一心装的都是国家和人民,对于个人没有任何要求!